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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访山水悟道《论诗歌与人生哲学》
时间:2018-12-30         来源:    阅览次数:809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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闹市行吟花佐酒  玉盘烹饪海生烟

 

 

 

    黄莽先生,旅居京华的皖籍诗人,自号山水悟道。这个缘分起初很浅。等到2016年,我辗转到北京,终于在12月份登门拜访了。求教诗歌,答疑解惑。例如诗歌与现实,生存是第一位。嗣后,我写了一篇随笔《夜访黄莽先生小记——兼论诗歌与现实》,末尾提出诗歌人三等境界。最高的境界是注重诗歌的气度、风骨。


      昨晚,我再次拜会,我们谈得更宽泛但很深入,更加深切感受到“气”对传统诗词的重要。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高度。要的就是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”。超越行业,超越时间和空间。

拜访会长,我带去的是中国科学报社(联合人民文学杂志社、中国科普作家协会、中国科学院文联与浙江联合出版集团)推出的第二届“科学精神与中国精神”诗歌比赛获奖作品集一本,《种星星的人》,和一块今年11月我在藏北采集的玛瑙石。而黄会长赠予我的是一幅字“佛心道为”和他的最新诗词鉴赏集《佛心道为》,还有一幅字“左琴右书”和一本书《高山流水集》。出于对诗友会员的提携,他额外赠送了一本诗词集。

 


(一)写诗的格局

      我们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,很多写作传统诗词的人,写出的东西很好,但是没有味道,没有自己的东西,没有自己的思考。从跟黄会长的对话中,我总结出写诗的格局,存在大小之分。与格局对应,诗歌产生的两个等级:写诗与诗歌创作。

       小格局的诗人,称作诗歌写作者。他认为,(这些人)钻进去出不来,沉浸在自己的诗中,觉得“老子天下第一”。写的诗确是诗,读起来也是那么回事,格律平仄都很好,但没有自己的东西,很空洞。这是写自己的诗歌。用辛弃疾的话说,“少年不知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”实际上,他认为诗歌不应该用“写”,而是“创作”。

        而大格局的诗人,称为诗歌创作者。他是超越诗歌自身,超越时间和空间。不是写一时一地之景、一人一事之感,是带有永恒性质的命题。我觉得这里面存在两个方面的修炼,一是心胸气度,二是洞察本质。唐人做了很好的榜样,例如陈子昂的《登幽州台歌》,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着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。”王之涣的《登鹳雀楼》: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。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黄会长说,“更 上一层楼”,仕途可以用,学业可以用,生意可以用,总之各行各业都可以用。在他看来,这就是超越时空。

       诗歌的艺术在于诗如其人。人生三重界:看山是山,看山不是山,看山还是山。这是禅宗大师青原行思形容自己的参禅境界:参禅之初,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;禅有悟时,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;禅中彻悟,看山还是山,看水还是水。

       那么作诗,诗的品格高低,也大概有类似的三种境界。看山是山境界是“落叶满空山,何处寻芳迹”。所见即认为是真实,过于较真,只看到事物的表面,为现象迷惑。看山不是山境界是“空山无人,水流花开”。见到未必是真实,有所思考,虚虚实实,雾里看花,似真似幻,似真还假,山不是山,水不是水。看山还是山境界是“万古长空,一朝风月”。洞察事物本质,反璞归真。看山还是山,水还是水,只是这山这水,有了新的内涵,永恒的意义。

      我对此表示,这就是螺旋上升,回到起点,但是不同的高度。用王国维的人生三境界来说,即“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:‘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’此第一境界也。‘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’此第二境界也。‘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’此第三境界也。”

      黄会长觉得今日诗坛乱象,也是因为缺乏大家。民国有徐志摩等,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顾城、海子和北岛。但现在北岛也不怎么出来说话。台湾诗人除了余光中以乡愁为特色外,就是席慕蓉的诗十分唯美,超越时代。我说我还专门搜集了她的名作。他批评传统诗词界,自己因言“获罪”。是的,今天的诗坛,出了很多身体写作的“诗人”,他说:你去搜索“乳房”等等,网上一大把。

       这让我想起唐代初期陈子昂与上官婉儿诗风之争,后者的香艳体终究被历史埋没,只留下后人对她的才女评价。看看她的代表作《彩书怨》:叶下洞庭初,思君万里余。露浓香被冷,月落锦屏虚。欲奏江南曲,贪封蓟北书。书中无别意,惟怅久离居。

       我分析说,今天教育普及,网络时代,文学门槛降低,人人几乎都可以写诗。文字的东西,谁都可以堆砌,但思想的东西需要你有深邃的理论素养、渊博的知识、广泛的涉猎,关键是切身的生活体验。他提到:坎坷出诗人。我说,这有时是一个矛盾,一方面文学家要创作出深刻的作品,必须自己有深刻的体验,甚至经历惨痛的挫折;另一方面是作家也要吃饭,也想生活好,但安逸的生活又让他们难以创作出好作品。曹雪芹也是在家道中落以后体验到人间冷暖,而著成《红楼梦》。但是对相当一部分年轻人,尤其90后,缺乏深刻的生活体验。比如我一个师妹,古诗词功底很好,写出来的诗读着也觉得挺好,但是就是没感觉,我觉得那里面的意境和情感都是格式化的,我无感。

       他还告知一个现象,发现写婉约幽怨的女诗人多半是离婚的人。我说我没有调研过。因为受伤,因为失恋,人们对感情的体验更深。很多优秀的爱情诗是失恋时写出来的。当然也可能是极度相思。

      黄会长对诗歌创新十分看重,我表示认同。很多诗人是在吃老本,官方古诗词协会的人因循守旧,歌功颂德,成为点缀——他甚至尖锐地认为某些诗词组织、诗人基本就是玩文字游戏。我说新诗里面,也是千篇一律。

       他向我讲述了自己一首很得意的诗句,做成了客厅的楹联:闹市行吟花佐酒,玉盘烹饪海生烟。当时他独坐在工作室,客厅吊灯打下来的光正对应一方古琴,于是联想,初为“玉盘烹饪柳生烟”,但他百度一查,太多“柳生烟”,改成“桂生烟”也不好,最后想到“海生烟”。我称赞这个好,正应了张若虚《春江花月夜》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”。他自己介绍说,自己想象是在月亮上烹饪。我觉得,海的画面感是无比壮阔的,一下子把意境拉升得很博远。

       总之,我的理解,诗人应该具有对诗歌灵魂与精神的极致追求。因此,古诗词这一块,比较来看,我在西域时曾经受教的张老师给了我格律指导,打通了形式限制;那么毫无疑问,黄会长绝对是帮我体会诗歌的气韵、神韵,打通了灵魂限制。我在南京、上海这两座南方城市所熏染的忧愁悱恻,现在一扫而过。正如昨夜的寒潮席卷整个京华,街道不见浮尘,只有呼啸的风。

 

(二)诗歌与音乐

     尤其出乎意料的是,黄老师已经涉足音乐制作,自己是作词人,通过不断与人交流、学习,具备可以提供音乐制作的一条龙服务。他说自己的一首歌(词)市场价3-5万,而方文山、林夕的收费水平是6-10万一首。因此,他很厉害。

     从学习古琴到涉足音乐,这位诗词活动家在不断拓展自己的领地。关于诗歌与音乐,我的认知是诗歌本身具有音乐潜质。而黄会长的看法是,诗歌必须重视音律,否则不叫诗歌,叫诗作。诗歌一定是可以歌唱的。这似乎可能是他转向音乐的一个理由,研习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之传统五音。五音与诗歌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比如创作古诗词,是用平水韵还是新韵,回答是平水韵用得多,因为平水韵是五个音,能表达更丰富的音韵。宫声对应乐府诗中的“颂”,现代音乐的美声唱法,即中高音。民族唱法则类似乐府诗中的“风”。风、雅、颂是诗歌,也是音乐,对应不同的功能,即民间歌曲、典礼宴会、宫廷赞颂。

      我此前曾写过一篇诗论《诗如音乐》,内中主张“诗歌音乐化”。这是对现代诗走向庸俗化、世俗化的一种反思,把诗歌脱离音乐而越发特立独行的轨迹,看作偏离了我国本土诗歌的传统。

     坦白说,诗歌与音乐存在诸多相同与不同点,我因为《纳木错》谱曲的事情了解一些,而黄会长投身音乐制作,负责作词,体会更深。我们共同的认知是音律的重要性。诗歌的写作,是按照诗歌平仄格律走的,但很多字音变化了,原来的五音变化成现在的四音,那些填词写诗的人表面看是按照格律、词谱来的,但是音节、节拍早已失去音乐的功能。我们因为不通音律,其实不知写歌词的人,即便那些歌词很烂,诗人看不上,但他要遵循音乐的节拍。所以,不是所有现在的新诗、古诗都适合谱曲。

      在唐宋,诗歌大家常常也是音律大家,比如王维、欧阳修、柳永。王维的诗格很高,加上他的禅学造诣,实在是简单语言之下充满哲学的辩证思维和抑扬顿挫之美。现在,古琴已有,音乐在做,黄会长对诗歌的造诣将更进一步吧。

 

(三)文以载道,何为生存?帝都居之不易,未有乐天之乐

      看得出,黄会长很自豪自己在京城的经历和收获,的确,能以文字和才华吃饭安身的诗词人,在全国基本凤毛麟角。他有足够的骄傲。

     然而,生存不易,帝都人才济济,竞争激烈,你必须把自己变得很优秀,甚至无所不能。在京华的生活体验,我的感受是北京龙多,做人低调。黄会长说自己来到北京之后最大的变化是学会谦虚。自古文人相轻,尤其诗人之间,那些写诗的人都觉得自己牛气哄哄。但在京城,即便你很有才华,也只是“沧海一粟”。

      有意思的是,黄会长告诉我,他觉得当一个人真正放下自己,不把自己当个人物看待时,其实他就是个人物。

      攀谈之中,他向我介绍了他目前在读之书,如多卷本《国学》,里面做了批注和笔记。在丰台区的工作室里,他放置了一方古琴,除了诗歌创作、图书策划之外,就是练琴、练书法。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,就是修身养性,进而提高诗歌的格调。

      我注意到,对于人文领域的探索,条条大路通罗马。同样一个问题,人文专业的教授可以做,诗词家也可以做,只要有兴趣,都会有所领悟。我说人文学科研究有自己的范式,他们经过系统训练,但受自己的学科思维限制。他笑道:“他们是专家,所以我们可以成为大家、杂家。”的确,我承认这种自由的、漫无目的的看书和获取知识,更能启迪思考,一切都源自兴趣。与两年前相比,这位诗人出身的文化学人正在向国学纵深发展。我说,大家殊途同归。

      我也提到曾经有个同学想转读个历史学,被我劝阻了,告知业余兴趣带来的读书驱动是自由的,无所约束的,但一旦进入专业,那就要忍受学科规范,有了研究方向,你就身不由己。这就是山水悟道先生研习文化的优势。

     挣钱不容易。我们也谈到白居易的故事。他提到之前给人写序,内中有一句话:帝都居之不易,未有乐天之乐也。白居易字乐天,因为诗才,“道得个语,居即易矣”。

     我们一起出来,在地铁上,他略带无奈却很自豪的口吻说:(若不是为生活所迫)但凡有一点办法(门路),谁会把自己逼得这么有才。我深表认同。

(四)佛心道为,还是道心道为

      以我之愚见,黄会长提的“佛心道为”也是“道心道为”。

     第一,他崇尚老子,对《道德经》佩服至极,并据此撰写了《佛心道为》(赋体)。第二,他游访名山大川,主要与道家人士交往、合影,本人的穿着打扮也是汉服或道家服饰。第三,他对传统诗词的理解和造诣更多地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,强调清静修为,注重诗词的内涵和思想。作品颇有点李白之风气。

      近年,他花费巨大的精力和物力,成就一本取名《佛心道为》的自选诗词作品集,有注释和鉴赏,装帧很好,足见重视。

     我毫不怀疑的是,这个提法显然是一种长期浸染的灵光闪现,一种领悟,然后再去思考内中的意义和这四个字组合的妙处。他的实践更多的来自他的采风和诗歌创作。在山水悟道中,体会大千世界的人文哲学,和《道德经》的深邃。从“仙风道骨”这四个字也看得出来,道家人与仙家人几乎等同。这反过来也会影响文学创作,使之具有一种山水灵性,潇洒自如,虚怀若谷。

     因此,我更愿意认为,“佛心道为”其实是“道心道为”。至于是否如此理解,他自视甚高,觉得应该是“六经注我,而不是我注六经”[]。我们须有自己的创新!

     黄会长,也是我文学上的一位贵人。

 

扬子 于北京奥运村科技园

2018.12.29,12.30

 

[] 出自南宋哲学家陆九渊(1139.3.26-1193.1.18),字子静,抚州金溪(今江西省金溪县)人,开创心学。因书斋名“存”,世称存斋先生;又因讲学于象山书院,被称为“象山先生”,学者常称其为“陆象山”。陆九渊所谓的“六经注我,我注六经”,本指钻研儒家经书的治学主张和方法。前者是说应该继承孔孟之道的方法,后者是说借六经阐发自己的思想。按照心学派说法,人的本心合于天理,若能够自己发明本心,那么就与古代圣贤等同了。六经只是印证圣贤发明本心的文本资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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